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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刘畅
稳执行业技术与流量牛耳后，技术能力提升成为字节跳动to B产品的新方向。6月22日，字节跳动企业级技术服务平台火山引擎悄然上线。据官方介绍，该平台试图依托字节跳动的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能力，以及增长理念与方法论，为客户提供技术产品与解决方案。
打开该引擎官网首页，宣传语外的一行字阐明其功能定位：“助力企业数字化转型，赋能组织智能化升级，驱动业务前行。”
以视觉、数据和多媒体为主要输出点，字节跳动试图利用自身的护城河技术刮起一场数字化升级风暴。
“把内部技术变成产品”
2015年11月7日中午，很少更新微博的张一鸣突然发了句英文：“Develop a company as a product.”翻译过来，叫“把公司当做产品去运营”。
那一年，依托巨大流量和大数据的今日头条作为现象级APP为人熟知。五年来，作为一家以推荐算法闻名的互联网企业，字节跳动的高管们在各种场合反复强调智能化与大数据应用的重要性。“业务最终形态是想法、观念的折射。”在一次访谈中，张一鸣这样总结公司的发展理念。
“做产品”的打法成为字节跳动的理论边界。新产品“火山引擎”负责人对记者表示，公司内部的技术也应该成为一个产品，“服务好公司内外部的业务与客户。”
传统企业的庞大数字化需求是火山引擎“产品化”的生存支点。2019年，中国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已达35.8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36.2%，比上年增长15.6%，高于同期GDP增长率7.85个百分点。“数字经济正在成为中国经济的新增长点，也正在成为企业战略竞争的新制高点，谁转型谁受益，早转型早受益。”戚聿东指出。
天眼查数据显示，北京火山引擎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0年5月11日，是北京潜龙在渊科技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之一。而据消息人士透露，其另一家子公司北京刷新无限科技有限公司（别名北京得特共创科技有限公司）专门负责字节跳动智能手机的相关业务。“此前收购的锤子手机相关技术，该公司就是消化主体。”该内部人士表示。
有互联网观察人士指出，这一架构序列表明字节跳动正展开对数字化平台业务的全面探索。
“互联网转型涉及到整个企业的‘基因’变异，需要管理‘要素’、‘过程’和‘思维’全方位变革。因此，在转型过程中一定要请有经验的专业公司来帮助企业，同时自身培养一支懂得‘互联网转型’落地的队伍。”上海财经大学商学院运营管理教授、常务副院长魏航对记者表示。
据火山引擎官网介绍，智能应用、视觉智能、数据智能及多媒体技术是其发力的四大方向，包含智能推荐、机器翻译、企业直播 EL、视频点播 VoD、DataWind等十七种产品。同时，提供短视频、视频互动、大屏互动、教学互动、HEIF图片加速等一体化解决方案。
这种安排体现了开发者的深意。
“对于火山引擎来说，遇到的难点在于企业客户对于企业技术服务，要求的不仅仅是产品与技术，更需要的是基于产品与技术之上的服务。”火山引擎内部人士对记者表示，上述问题解决之道是为顾客提供两层服务：一是标准化产品，企业可以按需使用；二是解决方案，针对具体的行业场景，结合企业服务需求给出响应。
字节跳动官方在接受采访时列举了技术平台化的可能优势。他们认为，在广告行业的一些特定场景下，智能推荐能够助力企业客户实现点击率150%的提升，有些合作场景甚至取得了广告营收180%的增长。而在电商行业，智能推荐在其中一个场景为客户带来了140%的GMV增长，这都是企业发展中的核心业务指标。
“在字节跳动内部有一种数据智能理念，就是要让公司大量的产品、运营和技术同学，都能够很方便地上手使用数据，利用数据洞察业务。我们觉得这种理念也适合中小型企业。”该内部人士强调。
新平台，风险中蕴机遇
技术模式的变迁，为客户和供应商带来新问题。
系统部署模式是B端应用绕不开的焦点。目前，类似技术服务平台部署模式主要分SaaS和私有化两种。SaaS部署是软件服务提供商通过internet提供软件的模式，用户不需要在本地安装服务器和软件，只需要通过联网即可访问到软件；而私有化部署是指用户需要将软件直接安装到本地服务器中自行管控。
上海一家大型电力类国企的信息文档中心负责人告诉记者，由于存在核心数据的信息安全问题，大型企业均会选择私有化部署，并自行邀请互联网科技公司开发相关系统。“但这种点对点开发的系统往往在交互体验上不够友好，对一些视觉应用的内涵把握更与头部互联网公司相去甚远。”
不过，租用本地服务器、搭建环境和聘请专业人员维护的高昂费用，往往让大量中小企业望而却步。“受疫情影响，现金流本就紧张，更没有在网安系统上投入的预算。”南京一家中型物流公司的负责人表示。
通过购买SaaS服务供应商提供的服务，企业相关数据被存储在供应商的服务器中，为企业节省了大量资金成本，但也自然产生风险。“很多信息在收集时并无其他用途，最终却产生创新性用途，平台不能告知用户尚未被开发出的用途，用户由于技术障碍和成本也很难授权同意新用途，大数据间的交叉检验使得匿名化、模糊化处理无法实现。”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院长戚聿东指出。
如何实现产品与用户的无缝对接，也成为此类普适性平台立足的关键要素。
“借用上个世纪企业ERP转型的一句话：‘不转’是‘等死’，‘瞎转’是‘找死’。涉及到企业人员培训、产品的适应性、二次开发和动态调整等，数字化转型都存在巨大的风险。”在魏航的记忆中，此前大量企业在进行ERP转型时，就由于策略失误、不能因企制宜而导致巨大亏损，甚至倒闭。
前述上海电力国企信息文档中心负责人强调，每个企业的人员培养和晋升、奖惩方式都不尽相同，“且我们对该类系统的需求主要集中在数据统计、分析上；视频这块的需求还是注重与单位内部设备的对接和保密性。多余的功能反而是累赘。”
尤为重要的是，用户体量的不同亦带来组织架构、形式和机制的不同。资深互联网观察人士李昂对记者表示，对电商类企业客户来说，大型企业可能需要智能推荐以进行商品展示，需要算法支持数据分析，同样会通过视频运用建设其电商直播功能，这就需要整合提供一整套解决方案来实现精准服务；但若是一家中小型电商或大型电商企业的一个细分业务，“可能只想做一场或少数几场直播，那就只需要单个业务的服务。这会让服务方的技术能力跳出C端的固有局限性，真正成为成熟的B端产品。”
在回应时，火山引擎负责人表示“既为客户提供了私有化部署的版本，也提供了能够快速上手的SaaS版本，能够满足不同企业的实际需求。此外，在产品矩阵设计时，就考虑到了不同企业规模、企业内业务模块的差异化问题，既可以为大型企业提供整合类的综合解决方案，也可以为中小企业提供某一项具体产品满足企业的细分需求。”
山东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刘鹏认为，企业服务平台与用户之间的对接需要逐渐修正。“我需要什么，你提供什么。市场会根据企业的不同分类和需求，提供更加多元化的解决方案，这对平台提供商同样是一个修炼提高的过程。”他进一步指出，互联网企业强大的自我纠偏和协调能力会不断优化其产品的适应能力，最终达到服务大多数企业的目的。
商业数字化大势难逆
作为火山引擎的第一批用户，海尔集团在旗下的Leader 冰箱互联网智能大屏冰箱上，应用了火山引擎的CVSDK，为智能冰箱用户提供拍照自动美颜，以及多款道具贴纸和智能滤镜。“这个新功能很贴心，对居家女生很有吸引力。”上海顾客宋雅婕对记者表示。
在戚聿东看来，数字经济趋势下，用户价值主导和替代式竞争作为驱动企业管理变革的两个根本力量，不仅推动着企业目标的转变和治理结构的创新，而且推动着企业内部组织结构的网络化、扁平化，不断提升营销的数量、质量和价格。企业管理将围绕用户而展开，产品、服务的模式均以价值的创造与供给为核心。企业只有聚焦满足用户多元化、个性化的需求，不断加强与生态伙伴的密切协作，才有可能把握住数字化机遇。
魏航指出，宏观意义上的数字化不仅为企业自身管理过程、个人的决策行为和过程提供了基础数据，还以此为基础，为企业提升管理效率和决策效果提供了可能。“可以更好地了解客户，更好地进行精准营销，更好地利用数字化管理规范管理流程。”
火山引擎相关负责人对记者表示，一方面，为了应对外部互联网行业的竞争，需要保持产品、业务的市场竞争力，内部的核心技术能力会不断形成积累、整合、应用、发展的正循环，持续提升火山引擎的竞争力；另一方面，火山引擎“可以得到字节跳动其他业务矩阵的助力”，通过利用C端大量流量与产品应用场景与B端的服务场景打通，提供整合解决方案。
“我们的技术会在不断的应用与实践中升级进步。”负责人最后强调。
除内生激励外，有分析人士指出，字节跳动跑步入场后将形成“鲶鱼效应”，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搞活行业市场。“让用户切实、有效地参与到生产、设计等活动中，通过赋能用户与员工充分发挥智力资本的力量，在不断探索数字技术升级及其广泛应用的同时，加速推动其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完成从C端到B端的转移方面，数字企业具有天然优势。可以说前景广阔，大有可为。”戚聿东指出。
刘鹏认为，市场呼唤互联网公司的“溢出性效应”。将自身技术开放给其他企业，把互联网公司那些较为成熟、其他类企业很难复制的技术和运营模式做成产品上市，本身就会大大加快社会数字化的进展，甚至引起行业内的一波入场高潮。
